2017年12月6日-8日，第五届中国淘宝村高峰论坛在山东菏泽举行，本届峰会的主题是“能，无限可能”，探讨如何利用互联网新技术，赋能新乡村，激活村民创业活力，实现新旧动能转换，发掘电子商务在支持创业、带动就业、减贫脱贫、乡村振兴等方面的重要价值。

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教授王健出席鄄城分论坛（12月8日）并发表主旨演讲，他认为，普惠贸易是未来贸易很重要的发展趋势。

他表示，互联网和电子商务让全球贸易门槛大大降低。以前小微企业很难参与到全球贸易当中，现在由于互联网和跨境电商的平台，为中小微企业和消费者赋能，让贸易的门槛尽量降低到消费者可以参与，小微企业可以参与。



以下是王健演讲全文：

各位领导、各位嘉宾大家上午好！

今天上午非常高兴来到鄄城。我想与大家探讨一下有关中国跨境电商发展的机遇与挑战。
近几年来，我们在跨境电商领域一直致力于相关的研究，跨境电商给中国带来了一些机遇，这些机遇不仅对中国有意义，而且对全世界也有意义。

就像鄄城县的发制品销往全世界各地，实际上这给全世界各地的消费者带来了很多好的机遇。我们看到跨境电商这几年在中国的发展，从今年的双十一数据和中国的海关数据就可以看出，跨境电商让中国的消费者获得了很多好处。
 
电子商务正在改变全球贸易格局

现在国际形势越来越不确定，目前贸易的格局正在发生巨大变化，对于未来贸易的发展，总的来讲，现在好像大家感觉有一种逆全球化的趋势，各个国家都在争抢各自的全球投资贸易。

本来应该在全球范围内呈现出所谓贸易和投资的增长，但实际上最近几年贸易投资在全球贸易增长率，以及中国贸易的增长实际上都非常有限。甚至于过去一两年当中，中国的出口在个别月份都出现了负增长。

有意思的是，我们看到电子商务、互联网正在改变全球贸易的格局，也正在改变全球市场的格局，比如商务部每年都出电子商务的发展报告，其中也提到中国跨境电商基本上是以30%的速度增长。

这和我国当年恢复WTO地位之后，这些年贸易所出现的30%增长速度是一样。但自从跨境电商有了很大的增长，那中国贸易总量的增长好像一下子出现了几乎零，或者非常小的增长，这个很多人讲是不是因为跨境电商，我说跨境电商和贸易的总量增长没有什么关系的。

跨境电商只能在贸易总量上一种增量，或者增量会多一些。为什么呢，因为反映全球贸易增长的数字和跨境电商的数字，实际上重合得并不太多。因为跨境电商增长30%也好，甚至在全球的增长速度都比较高，基本上都在消费端，绝大多数都是面对消费者的消费品。

实际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贸易还是反映在初级产品或者中间产品为多，但最近几年，我们觉得跨境电商的增长主要体现在消费市场。很多人觉得消费市场增长，好像占到整个贸易的比重仍然比较小，认为这是不足挂齿，可以忽视。

但实际上你会发现，消费端的增长，或者消费品在全球的增长，是全球贸易或者全球市场主要的动力。因为我们讲贸易没有很大的增长，世界需求不振，实际就每个人消费能力来讲，我不觉得每个人的消费前几年和这几年有很大的区别。因为全球贸易的增长更多是由消费端来拉动，甚至于未来会更多影响到中间的产品。    

电子商务让消费品信息越来越对称

我今天和大家分享的是中国跨境电商增长，对贸易所带来的影响，以及对市场所带来的挑战和机遇。如果你看到今年双十一的数字，实际上就体现了我们在进口端这种消费品的增长速度。

这些数数据反映了跨境电商进口的数量都是多少，这里体现出来最重要的趋势是什么呢，就像前面讲的是消费在拉动全球贸易，甚至于中国对外贸易的增长。

我们可以看到中国最近几年跨境电商的发展，有人讲2016年跨境电商的数据6.7万亿。当然还是人民币，如果这样去看的话，这个数字实际上没有多少，这个没有多少的数字仍然是每年30%的速度增长，这个数字就我自己判断来讲，实际上已经不能够真正的反映全面跨境电商的发展。如果你去考察全面跨境电商发展，那个数字比这个数字要大得多。

只不过现在很多所谓碎片化的、高频次的贸易，还没有真正在官方统计数据当中反映出来。最近我们也看到很多物流公司，很多跨境电商平台在讲，我们接到国外很多订单，但跨境的快递物流实际上是没有办法去处理的，已经远远超出了目前国际物流运输所能承受的范围。

从所谓碎片化的贸易来看，你会发现互联网或者电子商务让消费品的信息越来越对称，消费者可以在互联网上看到哪些国家，哪些产品，哪些有特色的产品的价格，很容易在互联网上达成交易。

紧接着就是这些产品如何带进来，以及产品在出口的时候能不能很有效的，很方便的，很快捷的送递到消费者手里。因为毕竟跨境电商各种监管制度，各种通道，实际上还不是这么完善，不是这么便利。

从我们的消费者来看，以前商务部有一个统计，1万亿消费在海外，也就是很多消费者自己在海外大量的购物。通过海淘，通过个人携带，实际上把很多产品已经带到中国了。我们和美国有贸易顺差，和其它国家也有贸易顺差。也有人说这个贸易顺差没有那么大，中国消费者也消费了不少，但那些根本没有纳入到官方统计当中。

阿里是全世界唯一一家跨境电商平台

最近可以看到中国政府下一步贸易的政策，我们也在调整。最近所公布的减税，进口的减税，实际上表明了我国在目前全球经济格局和贸易格局下，特别是“一带一路”当中，要更多鼓励进口，把进口当做明年开始很重要的贸易政策导向。

原因可能从消费者大量消费海外进口产品就可以看到，当然我们说进口的意义绝对不仅仅是满足消费者的需求，这是比较明显的。

但进口的意义更多是探索跨境电商新的贸易方式，这种新贸易所带来的各种监管，对中国平台和各种企业的机遇，这个意义。

我最近写了一篇文章—《跨境电商，中国的机遇，世界的未来》。分析跨境电商给中国企业带来的机遇和挑战，讲它的意义。跨境电商的意义不简简单单是在网上买买产品，也不简简单单给消费者带来福利，也不简简单单就是我们注重消费品，把它卖给国外的消费者。

它的意义远远超过于此，因为全球贸易的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从消费端开始，我们觉得它已经逐渐逐渐，甚至影响到了中间产品的进出口。

跨境电商，如果把它理解成在网上简单的买卖，已经是太狭隘了。跨境电商涵盖了国际贸易的全流程，如果我们考察国际贸易的全流程，简单把它划分成交易前、交易中、交易后，交易前是撮合，交易中是真正在互联网上可以实现支付，可以实现交易，甚至在互联网上可以直接交付。交易后就是目前跨境电商面临的最大挑战，就是要过所谓关检汇税各个环节，满足政府的合规要求。

同时要满足很多所谓国际贸易的惯例规则，要和各个部门打交道，这也是传统国际贸易教学教育所集中的，因为教就教企业和实践者怎么样对付这种关检汇税所谓合规的要求。我们欣喜地看到在所有环节当中，都有中国跨境电商平台的崛起，在每个环节都可以看到中国跨境电商有很多第三方平台。
 
当然平台当中最令人瞩目的就是阿里巴巴，它在所有贸易环节当中都有相应的服务，而且阿里巴巴可能是全世界唯一的一家跨境电商平台，它涵盖了所有的跨境电商或者贸易的各个环节业务。而且它把数据打通之后形成了完整的互联网跨境电商生态体系，这恐怕是世界上任何其它的跨境电商平台所不具备的。

也是因为这一点，所以跨境电商的平台——阿里巴巴才得到了全世界的关注，因为它已经形成了比较全面的互联网跨境电商生态体系。其它的还不能完全形成，所谓交易前、交易中、交易后的数据整合，当然这也是中国跨境电商得到了全世界关注的原因。

在这个过程当中，中国政府也做了很多工作来积极推动，包括杭州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，当然也包括海关试点城市。

政府外贸监管制度要顺应普惠贸易趋势

现在你会发现厂家和贸易商直接和国外消费者建立了联系，已经把中间很多贸易环节缩短了，甚至把很多渠道绕过去了，所以这些碎片化的贸易当然对于海关商检是很头疼，甚至包括外汇的管理部门，我们看到的却是跨境电商反映了未来贸易很重要的一种趋势。

当然政府做了很多事情，不断推出新的监管办法，比如包括出口当中“9610”分送集报，在进口当中我们推出了海关试点城市，去年“48新政”的综合税等等。我们形成了这样一个局面，在目前政府监管当中中国对所有贸易形态的监管是非常复杂，有很多不同的情况，我们调研时发现海关商检非常头疼，因为种类太多，税种类也多，监管方式种类也多。

我们碰到了很实际的问题，监管是适应未来的发展，还是继续从传统的一般贸易视角来看监管。当然这两个角度带来的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，我想从真正推动跨境电商发展来看，就应该好好研究未来全球贸易的发展趋势。

我们把这种碎片化贸易总结为普惠贸易，英文是inclusive Trade，有人也翻译成包容性贸易，一般用来描述包容性贸易增长。我们现在给这种贸易趋势起个名字，叫普惠贸易。就像我们形容普惠金融是一样的，它的含义和包容性贸易增长完全不太一样。
 
Inclusive Trade主要体现在贸易的参与方，从进出口商这种大企业、大公司已经扩大到中小微企业，甚至于个人。全球贸易现在很多个人都参与，同时我们也看到这种贸易出现了碎片化，小包货物。就像我们看到了快递邮政，现在变得蓬勃发展。而且还难以对付目前这么高增长的碎片化跨境电商，为什么是这样，我们也试图给它电力一个理论的框架。

理论上来讲就是互联网和电子商务让全球贸易的门槛大大的降低。以前小微企业很难参与到全球贸易当中，现在由于互联网和跨境电商的平台，为中小微企业和消费者赋能，给他们赋能，让贸易的门槛尽量降低到消费者可以参与，小微企业可以参与。

原来在国际贸易当中不活跃的这些企业找到了机会，找到了参与全球贸易和加入到全球价值链的机会。

去年7月29号，英国《经济学家》杂志登了一篇文章，专门介绍全球销售端的跨国公司，这篇文章讲几乎全球所有消费端的跨国公司都在严重亏损，不挣钱。这可以印证全球贸易萎缩，因为这些大公司的全球贸易都在萎缩。

当然很多人就去解释，为什么这些消费端大公司都在亏损，国际业务都在严重萎缩。这是不是美国金融危机的影响，是不是全球需求不振。

我的解释是，由于有了互联网和跨境电商，由于贸易出现了碎片化，也就是所谓普惠贸易的影响，让这些大的跨国公司进行所谓全球规模化套利的机会大量减少。

原来贸易依靠这些跨国公司、进出口商，现在由于碎片化，由于改变了贸易的格局让中小微企业直接参与，消费者也进入国际贸易，那么就使得这些大公司全球规模化套利机会减少了。

国内电商也是这样，大公司拆算变成小公司，因为只有小公司才能够快速的适应市场的需求，才能快速改进产品。小公司也可以掌握数据了，这个贸易现象是值得我们关注的，我们叫它普惠贸易。

如果我们认定普惠贸易是未来很重要的贸易发展趋势的话，马上就涉及到中国以及全球各个国家政府监管和政府所谓外贸制度，如何和普惠贸易趋势能够适应。

我们提出针对中国贸易制度方面未来改革的方向，比如说要改变以往“奖出限入”政策，实际中央已经做了这样重大的决定，慢慢改进进口。如果我们再不开放进口，消费者就会从灰色渠道带到中国更多的产品。    
 
跨境电商面临的两个挑战：监管和人才 

就像我朋友讲的马桶盖，在日本买了一个马桶盖，让日本的朋友寄回中国。日本的朋友就会如实汇报单据，结果他说6千块钱，马桶盖寄送到中国之后，就留在海关的监管仓库几个星期，最后又退回去了。

为什么退回去，海关说了这不是个人物品，寄给个人不行。为什么？这叫机电产品，机电产品意味着什么呢，意味着你要提供机电产品进口许可证，要提供各种各样进出口商的单据文件，还有3C认证等等，肯定满足不了，那就退回去。结果日本朋友就不可理解，寄回去正常上税不就完了嘛。更不可思议的是，干脆找人带过来。正常寄不过去，通过个人就拿回来了。

类似这样的碎片化，所谓灰色通道，我们已经看了很多。我们的贸易监管如何能够真正建立起来适应碎片化贸易的监管方式，如何去改革。

包括能不能让个人真正成为贸易的主体，《外贸法》还讲个人是外贸的经营主体，但我们在所有流程当中要个人去买一台机器设备，哪怕买一个马桶盖都存在很多问题，这就是改革的方向。这里我列出了这样一些改革的方向，没有时间探讨，我们希望如果有机会，大家可以在这个方向上去思考。

当然这种所谓普惠贸易所带来的更多是贸易格局的变化，包括经营方式的变化，未来数据在贸易当中会起到更多的作用，也就是智慧的外贸，就像鄄城的智慧发艺一样。

我们也看到最近一年阿里的eWTP在马来西亚落地，为什么马来西亚政府那么欢迎eWTP在那里落地。eWTP反映了中国的平台有成熟的技术，有成熟的商业模式。

马来西亚的总理是欢迎中国的平台到马来西亚落地，这样马来西亚的中小微企业就可以快速的用这些平台，快速带来更多的出口。因为中国成熟的模式毕竟要让一个其它所谓发展中国家快速的学习，快速的建立自己的跨境电商平台，这是不太容易的。

与其建立自己的平台，还不如阿里直接把这些平台引入到这些国家。包括“一带一路”国家，其实都在期望中国利用它的平台给当地中小微企业服务。同时也希望中国市场能够给中小微企业打开一扇门。

我们最近看到很多国家，包括IPAC越南的会议也在强调跨境电商的便利化。我们也成立了IPAC跨境电商创新发展研究中心，一方面给企业总结，另一方面也把跨境电商的实践变成教材，变成报告，这样的话希望影响决策者，也希望影响高校和教育机构。

因为跨境电商面临着两个挑战，一个是监管，一个是人才。
 
我们相信我们鄄城在面对这些挑战中，我们能够认清跨境电商发展的趋势，能够更多的把各种人才聚集到鄄城，可以更好的把我们的跨境电商所带动的产业得到更好的发展，我相信鄄城的案例一定会在全球产生影响。

谢谢大家！